锐西西

那年，西里斯气跑了几个西语家庭教师，之后接管他们的是位年轻而严肃的姑娘，乌黑头发仿照宫廷式样盘在脑后；她惯常用一把铁戒尺。那铁玩意儿甩起来生风，所以西里斯比谁都有理由怀疑她的魔杖也不过长这鬼样，对一个姑娘来说，太悲哀了。那天，他头一次精神地坐在桌前，然而指针跳到八点钟，她竟还没露面。西里斯甩甩头发，仿佛觉得全世界都同自己作对，遂窸窸窣窣，从桌下掏出一本麻瓜奇幻小说。

“爱丽丝梦游仙境”…他垂下眼帘，无声地读道，心猜里面提到麻瓜的魔法理论；无意中，雷吉把羽毛笔掉在厚地毯上。此时他开始打起了哈欠——怪哉。怪哉怪哉真怪哉，西里斯暗中思忖道：今天全都转性了不成？

念及此，他干脆把书大大方方摆上桌，伸头冲弟弟的耳朵吹上一声口哨。小男孩揉了揉眼。西里斯亲热地揽过他肩膀，把书挪上两人中间的一小条阳光狭带。小雷吉谨慎地望向门口，接着含着困意耳语道，“那你读吧，西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那是个金色的午后，

        我们悠闲泛舟水上，

        手臂摇桨不听使唤，

        桨叶无力前后摇荡…”

说来奇怪的是，那些怪句子并不全出于他之口，不如说它们登时随一条红色的河汩汩流出，冲刷干旱的荒原，降下齐膝深的热雨，他跋涉着，但此时雷尔被与他冲散了。一时间像一河水蛭爬上脊柱，西里斯只来得及追逐他苦闷的扭曲着的嘴唇：他喊的，是我的名字吧？……也或许，雷尔说：“全能的父，你为何”

“抛弃我？”

-

西里斯捞了一把汗湿的额发，旅馆房间的钟显示凌晨四点，距离燥热漫起最多还有三个小时，哈利发出细微的鼾声。在一开始，他只以为这是个普通的梦。